流水的明星,铁打的“模式”。如今的户外真人秀,似乎已经陷入了以明星拉动收视的怪圈。限娱令、限真令、限模令依然没能阻挡住国内综艺节目资本狂欢的热潮。
2016年,卫视频道有200多档综艺节目争霸荧屏,而明星更是其中当仁不让的主角,冲关挑战、剧情游戏、职业体验、美食厨艺、旅游探险……放眼望去,满屏皆是“明星秀”。
眼下,真人秀井喷已经定势,但充斥其中的却是“看时热闹相亲真人秀作秀方式,过眼即忘”的“快消”真人秀!我们不得不反思:流水席式的上菜,观众真的买帐?谁来给真人秀开一味管用的健脾良药?
如何破解户外真人秀创新困局?笔者曾尝试从浩如繁星的真人秀节目库中找寻答案,也对各个优秀真人秀的共性进行了梳理,直至最近看到一个节目《老妈驾到》,觉得这可能是揭示真人秀创新趋势的一个上佳案例,便想在此与大家分享探讨一下。
《老妈驾到》首播收视就达全国同时段排名第二,成为今年周间档22:00时段一大亮点。
决定一档真人秀能否成为爆款的核心因素是什么?
有人说,决定一档真人秀成败的要素是大咖明星;有人说,决定一档真人秀成败的要素是内容制作,有人说,决定一档真人秀成败的要素是宣传推广。我想说,这些都只是皮毛,决定一档真人秀成为爆款的核心要素是:价值观的碰撞。
2005年的《超级女声》可以算作是国内真人秀节目的开山鼻祖,它开启了国内长达十余年的真人秀热潮,而2010年的《非诚勿扰》则将这股真人秀的热潮推至高峰,甚至引领了全国电视台相亲风潮的兴起。如果我们细细研究,就会发现这两档节目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——反映了这个时代的价值观碰撞。
每个少男少女其实都渴望展示自我,唱出心声,但传统父母都会对唱歌这种“不务正业”之行表示反对,而“超女”横空出世,给了这些年轻人一个释放自我的舞台,正如其第一届节目口号“想唱就唱,要唱的响亮”,为两种价值观碰撞提供了一个解决途径。
随着80后纷纷步入“适婚人群”大军,婚恋问题便成为这个时代大众关注的焦点。相亲只是一面镜子,通过这面镜子折射出来却是各种价值观的碰撞,包括要面包还是要爱情,要门当户对还是齐大非偶,要一见钟情还是细水长流……每次选择都是紧紧抓住大众眼球。
现如今,90后陆续步入社会,他们在就业、生活、爱情等各方面都有了与父母辈完全不同的选择环境,《老妈驾到》选取了12个极具代表性的年轻人,展现他们与父母观念“对立”和“碰撞”所产生的故事,为代际关系消除隔阂,也切中了这个时代的价值观碰撞点。
从以上典型案例中可以看出,节目之所以成为爆款,就是因为踩对了时代的节拍,抓住了价值观碰撞的焦点。
优秀的综艺产品,必定是集娱乐与价值观于一体
任何社会消费产品都有两种功能,一是功能性属性,一是价值性属性,综艺节目作为一种文化产品,也包含了前述两种消费属性。成功的电视综艺节目,一定是集功能性和价值性消费于一体的。
《老妈驾到》这档节目,在满足观众娱乐功能性需求的基础上,又注入了时代精神和人文内涵,满足了观众的价值观需求,这也是其能从众多素人真人秀中脱颖而出的原因。古语有言“寓教于乐”,很多深刻的道理,往往通过娱乐化的手段传递,更能获得受众的接受。
相比于以往代际沟通类节目,《老妈驾到》不落窠臼,整个节目风格生动活泼,给大家呈现的是年轻人在工作中真实的喜怒哀乐,有纠结,有快乐,有自豪,也有无奈,观众看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及内心活动。
传统的代际沟通节目,往往是双方正儿八经坐在一起进行语言交锋,情感四溢,娱乐不足,《老妈驾到》通过类纪录片视角还原出来的真实生活,显然更有趣,更能吸引人。
互联网的飞速发展,催生了很多新的职业,如网络女主播,模特、职业陪练等等,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其中,很大一部分人还在新的职业领域获得社会认同,找到自身价值。但在老一辈人看来,这些都不是正经职业,并对子女的奋斗方向提出质疑。对于很多在奋斗路上的年轻人来说,吃苦受累都能克服,但父母的支持才是自己前进最大的动力。
《老妈驾到》节目中所刻画的12个当代青年人面孔,以及他们混合着残酷和幸福的青春故事,正是当下“80后”“90后”的群像。他们的讲述,又何尝不是这一代年轻人的价值观心声。
明星在真人秀节目中到底应该起什么作用?
如果我们梳理近十年来的深入人心的电视综艺,就会发现,素人真人秀或者以素人为主的真人秀占据了绝对优势,《超级女声》、《变形计》《非诚勿扰》、《最强大脑》、《中国好声音》、《笑傲江湖》等等,素人故事,才是电视综艺生生不息的创意源头。
自从《爸爸去哪儿》一炮走红后,明星户外真人秀开始霸屏电视,以明星为主体,进行各个角度的展现,带着亲人孩子野外生存、扮成别人插科打诨、跑到乡下喂猪种地……连续三年的开发,使观众原先对窥视明星的好奇心理和“虐星”所带来的“快感”逐渐消失殆尽,所剩的是对节目同质化的厌倦和节目预设剧本、制造冲突的反感。
那么,我们需要反思,明星在真人秀节目中到底应该起什么作用?
真人秀,顾名思义是show“人”的一种节目形式,如果想要使节目有看点,“人”就必须有故事,而明星的职业主要集中在演艺圈,这就会使节目承载的社会和人文背景相对单薄。最好的办法,是把老百姓的世间百态浓缩到节目里,明星在其中穿针引线,完善架构,最后在播出时依靠明星效应完成社会化引爆。
《老妈驾到》就是这样一档“披着明星外衣”的素人真人秀。节目组选取了不同年龄层和性格特征的四位明星,由他们组成“老妈帮帮团”,帮助调和母子矛盾。这里的明星“老妈帮帮团”也是一个家庭的设置,戴春荣是妈妈,李响是掌门大哥,李菲儿是姐姐,徐浩是小弟。
李菲儿、徐浩和主人公年龄相近,更能理解主人公的行为动机;“皇后娘娘”戴春荣则能与主人公妈妈意气相投,可以展示妈妈的担忧;李响是帮帮团的导师,指挥整个故事的调和方向。明星在里面的主要作用,是将素人的观点用更清晰和影响力的方式传达出来。
户外真人秀,怎么拍才能出彩?
真人秀+户外是当前综艺节目的一大趋势,但有《奔跑吧兄弟》《极限挑战》《非凡搭档》《极速前进》等节目在前,给大家这样一个错觉,只有大明星、高投入、强剧情的户外竞技类节目,才有可能出“爆款”。
从《老妈驾到》节目,我们看到户外真人秀一种全新的突围方式:
1、 聚焦矛盾,双线叙事
聚焦矛盾是影视节目和真人秀中常见的叙事架构,《老妈驾到》也遵循了这一原则,只不过,在围绕矛盾解决上,采取了更为新颖的手段——双线叙事。
围绕“代际沟通”这一核心矛盾,《老妈驾到》有两条线索,一条是子女的线索;一条是妈妈的线索。
很多人际矛盾产生的根源,就是双方对彼此的不理解,如果当事人换位思考,以超脱的视角来看待矛盾,那么就容易解决问题。《老妈驾到》就是先把妈妈和子女分隔开,以“纪录片原生态”的视角来看待子女,之后,让矛盾双方在一个空间里“相遇”(但不相认),激发妈妈对子女的认同感,最后实现与儿女的“惊喜见面”。
这种双线叙事的手法,让观众有更多角度来看待矛盾本身,使节目本身显得充实而悬念迭起。
2、环环紧扣,节奏紧凑
在竞技类户外真人秀中,制作方往往通过一系列连续的游戏进程设置,激发出一个接一个的悬念爆点,收紧观众的注意力,让其欲罢不能。《老妈驾到》作为一档代际沟通节目,却深谙真人秀的节奏排布之道。
节目一开始就抛出让观众“弹眼落睛”的社会“奇葩”:如辞掉年薪20万体面工作去卖凉皮的西安交大硕士,身为富二代却去做横店“龙套演员”,放弃稳定事业坚持跳舞的舞者……
接下来通过纪录片拍摄他们的真实工作生活状态,老妈乔装打扮与儿女近距离接触相亲真人秀作秀方式,以及最后与儿女的“惊喜见面”,层层抽丝剥茧,给大家还原“奇葩”背后的真实人生,以及他们的为梦想前进的果敢和坚毅。对观众来说,节目的下一分钟都是未知的,想要知道结果,就必须跟着镜头,观看到最后。
3、“纪录片+剧情”表现手法
近年来,纪录片手法屡屡为综艺节目所借鉴,但单纯的纪录片手法,不能为节目带来冲突、反差和戏剧感。
因而,《老妈驾到》开创了亲情类节目“纪录片+剧情设定”的拍摄模式。每一期节目前半段以纪录片模式展现孩子为梦想打拼的真实情景,接下来,节目中设定的“老妈帮帮团”帮妈妈出谋划策,协助她来到孩子身边,通过一个和孩子的工作、生活密切相关的场景,试图在母子、母女之间进行沟通。
这其中,明星们不作秀,不是简单地“站个台”,而是代表了节目的价值观,遵循纪录片的拍摄手法,根据嘉宾的作息时间行动,根据他们的故事变换自己的身份,是彻底的陪衬。
在秉承“真实”的原则下,节目组并不能控制老妈和儿女在情节发展中的情感走向,只是给当事双方创造一个环境,让他们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爆发出人性的本能,表现真实的即时反应。节目没有刻意煽情,也没有过分追求大圆满结局,但观众却看到了多种角度的代际关系调和之道。
结语:
目前整个综艺节目市场已进入资本烧钱的时代,综艺节目的资本运营一直处于高氧状态,而这些资本的回报率主要集中在明星身上。但并非所有的明星真人秀都能带来高回报,只有那些现象级节目在金字塔顶端享受着赞助商的重金礼遇,有些节目却在资本的裹挟下入不敷出……
是时候反思户外真人秀红海血战背后的隐忧了。而《老妈驾到》给到业界的价值在于,这或许是户外真人秀“轻装上阵”杀出重围的可循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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